”
颜真卿走上前,敲了敲桌子,这人立刻正襟危坐,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囧囧有神,不一会眼皮又开始打架。
折腾了一晚?
颜真卿呵呵冷笑了两声,转过身拿出戒尺,玄色的长袖下一双手修长、柔美,紧紧地按着冷硬的戒尺,无法想象那只手握着戒尺落到身上的模样。
“随我来。”
颜真卿迈步往假山流水的小径上走,少爷我瞬间清醒。
同窗们这时还不忘落井下石,
“勇士,不愧是领头人物,讲经课上都敢睡,不愧是马兄,不像我们,等父亲母亲问起来讲经的同僚时,只怕根本没有我们的印象啊。”
同窗们哈哈哈大笑。
是了,这就是同窗们老实上课的原因,来讲经的都在座各位父母的同僚,我们的情况一问便知。
师长们管不住我们这些士族,那回家了可是祠堂,板子,禁足一系列服务。
少爷我挥了挥袖子,扫开他们,
“去去去……”
不知是谁喊了一声——讲经的来了,同窗们顿时老实了,拿出崭新的书有模有样地坐着。
少爷我嫌弃地扭过头,趁着讲经的人还没到学堂赶紧跟上颜真卿,力求不要打上照面。
到拐角处,少爷我匆匆回头,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被苏院正引到学堂。
他一身戎装,长得甚是高大威猛,一双眼睛带着淡淡的疏离桀骜。没人注意他的眼型十分标致若不是人太过粗糙,也是温柔多情的感觉。
“谢大将军,请。”
被称作谢大将军的人一声轻哼,抬脚迈入,突然他扭头,锐利的目光往我藏身的方向扫来。
少爷我一惊,倒退一步撞入一面坚实的肉盾上,浓浓的墨香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。
颜真卿立在我身后,手抵住我的肩,他抿着唇,目光悠长,
“那人是谢家家主,当朝大将军,性子急躁。但人不错,从军三十多年,从未滥杀无辜。”
他垂下眼,声音带着淡淡的叹息,
“走吧……”
我没有动,拉住他的手,
“是他吗?是他打的你,在我年幼时给你的那两巴掌。”
他笑得有些勉强,
“我习惯了,他就是这样的人,没什么期待便不怨了。”
少爷我挥开他的手,扭头撸起袖子就要往学堂里冲,他扯回我,少爷我蹬着腿挣扎。
突然我们栽倒在路旁的花泥中,滚了两滚,沾了满身泥污,他胳膊抱着我,被撞得闷声痛哼。
他吻住我沾着灰土的唇,苍白的唇轻颤着,喃喃低吟,
“不要去,不要去,我有你,我有你,文才……文才……文才……”
我觉得这时我不应该推开他,我手穿过他单薄的外衫,抱住他的腰,
“嗯……你欢喜便好,真卿……”
他亲了下我的额头,
“我欢喜。”
抬头,枯败的枝藤交织着,织成一片窄小的天地,只有斑驳的光影泻落,抬头阳光便落在手指上,莹莹一点,温暖明亮。
“真卿,这样看,天空真好看。”
他扭头望向我,没有着向天空,也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弯起眼睛,突然笑了。
“文才……我可得提醒你,长公主找你,你让她多等了七日,她扒你皮的心都有了。”
“噢……哈~你说啥,我好困。”
颜真卿的手撕开交错的藤缦,缓缓抱起地下困倦的小公子,
“嗯?!师长,这……这太折煞学生了,您把学生放下来,学生自己走就可以了。”
“嘘……是我想如此,如此而已。”
“……”无言以对,主要是听不懂。
“先睡一觉,一会我把你送过去,不要乱说话,若是司马嫣为难你便报你父亲的名讳,再不行……”
颜真卿目光一滞,深吸口气,又继续说,
“再不行,便报谢家,谢大公子的名讳。”
少爷我睡得迷迷糊糊,颜真卿身上淡淡的墨香确实催人入睡,闻着便安心。
只是谢大公子不是早病死了吗?只记得年幼时少爷我爬到假山上,他在山下冷冷望了我一眼拂袖便走。
那时年纪小,回去的路上啃了块芙蓉糕便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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