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幽的哭泣声,在空气中波动着。
后来,检察官耸了耸肩膀,冷笑了一下。贵族代表很响地咳嗽了一声。
耳语声又渐渐起来了,兴奋而活跃地在法庭里回绕。
母亲把头靠近西佐夫,问道:
“现在法官要讲话了吧?”
“都完了,……只有宣判了……”
“什么都没有了?”
“唔……”
母亲有点不相信他的话。
萨莫依洛娃在凳子上焦虑不安地移动着。用肩膀和臂肘推了推母亲,又悄声对她的丈夫说:
“怎么会这样?这怎么行?”
“你看吧——行的!”
“那么葛利沙怎么样呢?”
“不要烦了……”
所有的人都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移动了,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,并且粉碎了。他们莫名其妙地眨着发花的眼睛,仿佛是在他们面前燃烧着一样光辉灿烂的、轮廓不分明的、意义不明确的、但是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。他们不了解突然在面前展开的伟大的事情,便急忙将自己的新的感情花费在微小的、容易明白的事情上。
蒲金的哥毫不胆怯地高声发问:
“请问,为什么不让他讲呢?检察官怎么要讲什么就讲什么呢?……”
站在凳子旁边的法庭职员向人们挥着手,低声说:
“安静些!安静些……”
萨莫依洛夫向后靠着身子,在妻子背后嗡嗡地说着,不断地冒出这样的话来:
“当然,我们姑且就算他们是错了。可是你得让人家解释解释呀!他们反对的到底是什么?我特别愿意知道!我也有我的兴趣……”
“安静些!”法庭职员威吓地指着他,高声责令。
西佐夫阴郁地点着头。
母亲一直望着法官们。她看见,他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谈话,他们的态度渐渐地兴奋起来,他们的谈话的声音,又冷又滑,触到她的脸上,使她的两颊发抖,嘴里引起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。
不知为什么,母亲真切地觉得,法官们都是在谈论她儿子和他的同志们的身体,谈着这些充满活力满怀热情的年轻人的筋肉和四肢。这样的身体在他们心思引起了乞丐所怀有的那种嫉妒,引起了衰弱的人和病号所常常怀有的那种执拗的欲望。他们咂着嘴唇,好像是在可惜这些能够劳动、享乐、生产和创造的身体。现在,这些身体要离开事业上的活动,放弃真的生活,使他们不能再支配这种身体、利用它的气力、剥削这种气力!
因此,这些青年在这些老法官们的心里引起了衰弱的野兽所有的复仇的、苦闷的愤怒,因为这只野兽看着新鲜的食物,可是已经没有气力去捉住它,又不能利用别人的力量来使自己饱食一顿,眼看着充饥的源泉渐渐地离开自己,于是就病态地咕噜着,发出了悲鸣和哀号……
母亲越是仔细地望着这些法官,这种粗野的奇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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