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也刮了,跟刚到家时精虫上脑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他手里端了个小桌子,上面是一碗阳春面、一杯温水和一碟小菜,放在床上,让陆新宜吃。
陆新宜制止了周凭开灯的动作,房间里只有走廊上洒进来的灯光。但因为刚醒,对光线的需求处于最小值,所以并不十分影响视力。
可能是因为发烧,陆新宜感觉两边脸上一涨一涨地发热,眼皮都很烫,看到那碗面,他很想吐,但又同时从胃里传来饥饿的讯号,他拿起筷子,慢吞吞地开始吃。
周凭一直坐在旁边看他吃面,时不时提醒他喝水,陆新宜吃了半碗,实在吃不下去,周凭就伸手帮他擦了擦嘴,然后随手端起碗清扫了剩下的面条。
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,周凭起身把小桌子端下去,可能还洗了碗,总之是隔了段时间才上来。
陆新宜靠床头坐着,周凭就走过去,挨着他坐下,刚洗过但没打理整齐的头发蓬松地垂在前额,显得年轻了几岁。
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,良久,陆新宜问:“下雨了吗?”
周凭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六点多就开始下,但下得不大。”
“哦。”陆新宜说,“前段时间还下雪了,你知道吗?”
周凭说:“知道。”
然后又是沉默。好一会儿,周凭才微微低着头开了口。
他的声音不算高,但也不算太低,属于陆新宜刚好能听清,但又不显得刺耳的分贝。显然他在商场中久经浸淫,早已熟练掌握好坏消息的不同宣布姿态。
“我想跟你商量件事。”他说。
他抬起头看了眼陆新宜,接着说:“你先不要生气,听我解释。”
陆新宜烧得头晕,头痛,胃里反酸,恶心,在滚烫的被窝里掐住手心,点头说:“好。”
“公司的事,说具体的你不懂,就是最近有些涉及到我接手之前的问题,华音可能解决不了,会有□□烦。”周凭斟词酌句,一字字说得很慢,“现在有一个办法,段家的隆利集团对这方面感兴趣,两边来做的话,应该很快就可以运作顺利。”
陆新宜说:“那很好啊,我为什么要生气?”
周凭隔着被子握住陆新宜手腕,看着他的眼睛,语速快了一些:“但是没那么简单,这么大的风险,不是谁都愿意去冒的……段家有个女儿,如果我们结婚,有法律这一层保证,双方都能更放心一些,我……”
“你说,”陆新宜很轻地说,“谁跟段家的女儿结婚?”
周凭闭上嘴,咬着牙狠狠咽了口唾沫,硬撑着开口:“我。”
他紧接着说:“只是结婚,领个结婚证,什么都不做,其他的全都跟以前一样,我保证,等项目一结束,就立刻离婚,不会有任何……”
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,最后完全消失。
因为他看见陆新宜看着他的两只眼睛里悄无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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